大陆新闻 明星网游推荐 业界资讯 热门活动 测评报告
返回首页

Next idea大师校园行之阿来:我也读不懂藏人的灵魂

时间:2013-10-18 10:20来源:未知 作者:泡泡 点击:
Next idea大师校园行之阿来:我也读不懂藏人的灵魂 一个藏人,也是中国人,他和历史、和时代有什么关系? 在腾讯互动娱乐的论坛上,阿来说他自幼光脚放羊,当过拖拉机手,后来开始写作,最大的诱惑是当领导,有文化,又是少数民族,今天怎么也是司局级。那时他是一个眼前有

Next idea大师校园行之阿来:我也读不懂藏人的灵魂

一个藏人,也是中国人,他和历史、和时代有什么关系?

在腾讯互动娱乐的论坛上,阿来说他自幼光脚放羊,当过拖拉机手,后来开始写作,最大的诱惑是当领导,有文化,又是少数民族,“今天怎么也是司局级”。那时他是一个眼前有一堆可能性的年轻人。

9月13日晚,作家阿来出现在北京大学报告厅,全场的灯光都暗下来。他不疾不徐走上台,一束灯光追着他的步伐,等他在讲台中央站定。他永远慢条斯理,表情淡泊平和,好像从来不会生气。

阿来是中国当代作家中的异类,不仅因为他是藏人,还因为他极少活跃在文坛。此番出现在北大,是为参加腾讯互动娱乐Next Idea青年创意大赛,为青年创作者当顾问,挖掘对写作感兴趣的年轻人。

这场活动主题为“读懂藏人的灵魂”,台下有数百名北大学子。当主持人问及现场来了多少藏族同学时,近三分之一的学生举起手。他们都为阿来而来。在中国,藏族作家少,成名的更少,阿来出场必然受人瞩目。上个世纪90年代,阿来出版《尘埃落定》,这本小说描写西藏土司家庭的变迁,被誉为“浩大的民族史叙事”,斩获当年茅盾文学奖。
但刚刚坐定,阿来提到活动主题,就说:“其实我也读不懂藏人的灵魂。”

在封笔的五年间,他需要回答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他翻阅历史却找不到答案。

一个非典型藏人的传奇

只要阿来出现,藏族身份是不开的话题。其实他离开藏区已久,自幼学的也是汉语。每当别人问及,他也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

大概为了强调自己并非一般人印象中的藏族人,他指着身后宣传板上的照片说:“这张照片我很喜欢,它就是我日常的样子。”阿来身量不高,五官平常,穿灰色夹克衫和牛仔裤,看起来不像青藏高原上的汉子。照片里,他也是如此打扮,手举相机在野外拍照,像个普通驴友。阿来现居成都,闲时写作,每年定期驱车游玩,带着帐篷睡在荒郊。他讲究吃喝,热爱西方古典音乐,每周邀朋友搓麻将,藏区已离他的生活很远。

如果不了解他的过去,台下的观众肯定想象不到台上端坐的中年男人是个传奇。他出生的乡村只有20多户人家,却由四家土司掌管。他自幼光脚放羊,当过拖拉机手,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乡村当教师。到他执教的乡村需要搭车到公路尽头,再骑马走三天,翻越雪山。阿来到了才发现那里连学校都没有,要自己找人修校舍。而后他当过诗人,写过小说,再借调到《科幻世界》,一路从编辑做到社长,并将这本杂志做成全球销量最大的科幻杂志。

而现在坐在观众面前的阿来,态度谦和,语调不紧不慢,没有一丝传奇人物的样子。得知台下有藏族学生后,他高兴地问有没有人来自马尔康县,那里是他的家乡。台下有人举手,阿来笑说找到老乡了。他和台下观众玩起游戏,猜测大屏幕上显示的藏族物品的名字。台下的汉族观众着急,藏族学生笑嘻嘻地站起来说出答案,并用藏语向阿来问好。

问题没有尘埃落定

面对一双双年轻的眼睛,阿来追忆自己的青年时代:“我之前的生活如萨特所言,轻轻松松写作,舒舒服服生活。”那时正值上个世纪80年代全民文艺热,阿来刚出版了一本诗集和一本小说。他说:“我们那时候喜欢说孤独和迷惘,这是我们和社会的关系。”19 4 0年,德军占领巴黎,萨特的生活完全变了。对阿来而言,他的命运转折发生在上世纪80年代末。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命运和社会、国家和民族联系起来,舒服和轻松一去不返。他一时觉得自己
的写作毫无意义,不能再为写作而写作,就此封笔。他急切地想知道自己和世界的关系。

在弄清这个问题前,阿来不再写任何东西。在封笔的五年间,他需要回答三个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做什么?他翻阅历史却找不到答案。他说:“学校教的是大历史,光读大历史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小的历史对这个问题有帮助。”阅读,回到藏区游历,翻阅县志,与当地百姓聊天,从僧侣手中购买历史材料。五年后,阿来买了一台286电脑学习打字。他开始用键盘默写自己曾背诵的古诗词,敲了一个多月后,打字越来越熟练,越敲越快。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在敲打一部构思已久小说,这就是《尘埃落定》。

这部让阿来声名鹊起、跻身中国作家富豪榜的小说描写了藏族土司家族首次接触汉人的故事。阿来说,他不只写西藏,而是写整个中国乡村的崩溃。小说里写西藏土司制度的消亡,又追问权力、英雄、宗教、信用和仇杀。这些是阿来想要从历史中解决的问题,最终回到他个人身份的困惑:他不仅是藏人,也是中国人,面对历史,自己和时代有什么关系?

阿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写完《尘埃落定》后,他投身创办《科幻世界》。他清楚地明白自己这代人与时代紧密相连,必然见证中国转型。阿来的人生与时代共振:上个世纪80年代文艺热,他做诗人;90年代下海潮,他办杂志。一直到新世纪来临,他才抽离商业,回到书房,再次写作。现在阿来人至中年,传奇似已落幕,只是他见证时代不等于理解时代,面对台下的年轻人,阿来又把问题抛了出来:“你们和时代有什么关系?”

阿来在腾讯互动娱乐举办的青年创意大赛讲坛上,不断向年轻人— 其中三分之一是藏族学生—提问个人与时代的关系。

我们自己也没有城隍庙了

我们把西藏想象成生活的反面

Q:身为藏族作家,你觉得自己与汉族作家有什么不同?
A:当然不一样,虽然常说民族不同不重要,但它背后会有一些对事物的感受方法不同。首先是审美和道德层面的基本看法不一样;第二个,上个世纪80年代,中国作家陷入什么是传统、什么是现代的争论。但对我来讲,汉语本来就不是我的母语,是不是传统就不重要。语言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载体。真正要学汉语的,你要学文言文,这是中国传统的东西。到五四运动后,汉语发生巨大的变化,现在我们读到的文学、思想,更别说自然科学,都是翻译来的。比如英文,越多人用它,它就越不是英国人的语言,而是公共语言。其中别的文化元素越来越多,今后在世界上,大的语言会越来越大,小的语言越来越小。

Q:作为藏族作家,你怎么看少数民族文化的汉化?
A:什么是汉化?我不同意,我什么时候汉化?我虽然讲汉语,但我比较烦中国传统,包括国学家我也是比较反对的。我们通过汉语接受的思想是全世界的,甚至连我们今天穿的衣服是哪个民族的我们要怎么判定?我刚才说过,越大的语言承载的现代的东西越多,它就是一个现代化的过程。汉化是把布达拉宫推倒建个城隍庙,但是现在我们自己也没有城隍庙了。

Q:近十年来西藏旅行热不减,你也常出门旅行,怎么看这种热潮?
A:这些人并不是想真正了解西藏,这是消费西藏,建立一个自己的想象。西藏本身是个名词,现在成了一个形容词。它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是生活的反面:如果我们很物质,那么它很精神;如果我们很复杂,那么它很单纯。很多人只是这样去想象西藏。我们把它想象成我们生活的反面。如果我们很物质,那么它很精神;如果我们很复杂,那么它很单纯。很多人只是这样去想象西藏。

不信只有低俗能赚钱

Q:当初写完《尘埃落定》你去办杂
志,怎么突然会从作家转行从商?
A:我有意想做杂志。当时刚说文化市场化。我觉得我们这代人肯定要经历中国的转型,这毫无疑问。我发现大部分人对市场化有个非常粗浅的看法,那就是如果我们要做市场,那文化就一定要“往下”。那时候出版社就告诉我,你不能写《尘埃落定》那样的东西,卖不掉。这书翻两页还没有性描写,还没有杀死一个人,不会有人看的。书名也不好,最好的名字就是《浴缸里的女尸》。但我不相信。

那时候我30岁,文学观念肯定形成了,这辈子不会改。我们经过80年代,靠阅读自我革命形成了新的文学观,这个是跟世界接轨的,不能因为市场化就变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特别想尝试一下,看看不做那么俗能不能赚钱?在物质世界,我们吃得好一点,花的钱就多一点;有的衣服做工好,我们就为它多付钱。但为什么偏偏到了文化上是坏东西卖钱,好东西不卖钱?这不对嘛,或者说有危险,我们会培养出一批坏的消费者。那时正好有机会去《科幻世界》做创意产业,我当时跟团队讲,不要说那么多,做出好的东西就可以。

Q:《科幻世界》的成功算是印证你的看法?当时感觉好吗?
A:我想在每个领域中,小有成功的时候感觉都好。

Q:跟当作家相比呢?
A:当作家烦恼少一点,但做商业有团队要管理,后来《科幻世界》刚开始赚钱,大家意见就不太一致。我想再投资,大家想分钱,那时候大家都没见过钱,很饿,就不做了。

Q:那你觉得现在当作家很成功吗?
A:(笑)哎哟,人家过去经常说,你现在小有成功。我说你不要看我现在得到了什么,你要看我失去了什么。每个时代,对年轻人来说眼前都有一堆可能性,但哪个可能性是你的?走上这条路其他路就不能走。我刚写作的时候,最大的诱惑就是当领导。当时当领导很容易,只要有点文化文化大革命那么多年,人都没文化只要有文化,再利用少组民族身份,写入党申请书,今天怎么也是司局级,这还是保守来说。但这辈子可能不会做这件事,那我困扰吗?当我还没有写成功的时候,旁边的人就“噌噌噌”当县长了,那你要睡不着你就气死好了。

我不能假装说我在乡下很舒服

Q:你现在每年定期旅行,有考虑过回乡下生活吗?
A:不想,短期可以,长期不行。我们现在有文化需求,乡下没有文化,也许外国还行,比如瑞士有个小镇就是两三千人口,还有书店和剧院,跟城市没有区别。我是农民出身,但不能因此说我同情农民、爱农民、还愿意当农民。我肯定变成有文化需求的人。我写小说需要问问农民牛怎么养,猪怎么养,但要是天天看着猪和牛那肯定受不了,不然我还出来干什么?待在那不动就好了。

Q:你是个很坦诚的人吗?
A:我不能假装说我跟老百姓在一起很舒服啊。短时间很舒服,长时间不行。我们已经有文化了,还是跟有文化的人待在一起比较好。

Q:你曾批评同辈的伤痕文学作家,说他们只写自己受难,这怎么说?
A:写这些文学的知识分子,当然是受难的,但写时将自己和农村人完全分开。自己在农村受难,那些农民就是命,应该的。他们在那里呻吟挣扎,这种呻吟挣扎肯定是有的,但是为什么在书写中把另一帮人同样的呻吟和挣扎看成天经地义的呢?这骨子里头还是中国城乡二元论。
俄国十二月党人主动要求把自己流放的时候,没有觉得他们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那我们的知识分子为什么是这样?如果知识分子只拯救自己,还要觉醒干什么?
 

(责任编辑:泡泡)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发表评论
请自觉遵守互联网相关的政策法规,严禁发布色情、暴力、反动的言论。
评价:
表情:
验证码:点击我更换图片
推荐内容